古典新诠,很容易犯的毛病,便是过度诠释;以《水浒传》来说,近年不少说法认为梁山好汉是同志团体,有趣的是,有如此怀疑的学者,好像有不小的比例是女性;所以问题其实出在女性断男性团体缺乏清楚的体认,因为梁山泊不是同志团体,它是禁慾团体;同志只是不同的性倾向,禁慾却根本是被迫阉割!这是相去甚远的状况,当然不一样!
(我的美女辅导长一搬离寝室,马上有弟兄跳上她的床翻滚,既然动物性就是最难遏止的冲动,所以禁慾的目的,不过在管裡的方便。)
梁山泊禁慾的图示,大抵如下:
性的需求不可能获得普遍满足(无法合理分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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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面禁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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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妖魔化←为使禁慾之理由合理崇高→禁慾神圣化
简单用个图示说明,梁山泊之所以禁慾,流程就是像上图这样:如果这麽说还不能理解的话,想想少林寺就知道了,少林寺就是禁慾团体,没人会认为它是同志团体吧?
梁山泊的想法与作法,其实简单无比,因为任何一个男性中心团体,都是这个样子;正好本人也是男生,也因为我正好又当过兵,而军营的本质就跟梁山泊一样,是「男性武装团体」(虽然现在有女兵,但本质还是男性中心),所以对这个议题,稍微有点认识:其实说穿了,梁山泊之所以要禁慾,真正的原因,不是因为他们是同志,不过就是管理方便罢了。
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任何一个「男女溷合」的团体,管理起来有多困难吧?只要一个团体裡同时有男生跟女生,管理上一定会出现大问题,不是感情的问题,就是不伦的问题,总之最普遍的状况就是公私不分,假公济私;至于管理起来更头痛的怀孕或性侵就别题了;这些管理上的麻烦,是很多机构可以找来各式藉口刁难女性。所以很多单位明令禁止同事间谈恋爱,也不过就是为了避免破坏和谐而已。尤其梁山泊这种要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团体,「团结」就是唯一的生存之道,如何允许被女人「破坏和谐」?
「争风吃醋」是任何有性生殖动物不可免的现象,在一个男性团体中,大家为了一亲红颜搞内斗,正是男性团体破灭的原因之一(正好是我的专科经验)。梁山泊是强盗集团,对外要对抗官兵,对内要万众一心,本身就是高风险群;这个组织依赖武装掠夺与合理分配求生存,禁不起内部分裂的风险!问题是,「男女之情」是根本无法共产的!梁山泊讲求「财物的合理分配」,可是「男女之情」恰好构成最强烈的排他行为,看过「大敌当前」这部电影的就知道,醋劲之下,生物本能肯定盖过理智追求,这时候讲什麽团队合作的理想,都是挡不住的。既然梁山泊本来就无法解决好汉「性」方面的需求,那最简单的方法,就是「通通不准有!」问题是「通通不准有」还是让人口服心不服,毕竟「性」就是生物最基本的需求之一,要让大家心服口服,除了贯彻「因为我没有所以你也不能有」的彻底共产(其实这不叫共产,因为根本无「产」可「共」,所以应该叫「共缺」),接下去就是两条路:一条是妖魔化女性,一条是神圣化禁慾,所以接着请各位想想……
为何水浒传理的女人,只要是美女,就几乎都是坏女人(导致所以这些女人非死不可)?为何水浒传裡的女人,如果是美女又正好不是坏女人,同样最后还是非死不可?为何水浒传裡的男人,不是设定成「没性趣」,就是「万一需要要发生性行为,也是逼不得已的?再来,作者干嘛安排林冲的老婆被杀?作者干嘛不让一丈青嫁林冲?作者要宋江杀阎婆惜?这是把禁慾神圣化;作者把一丈青配给王矮虎?是因为王矮虎有性慾,本来就是被瞧不起的角色,所以这是把情慾妖魔化!从周通与王矮虎在水浒好汉中的评价如何?不就能看出作者刻意丑化性的合理需要吗?
水浒传神圣禁慾,仇视女人,不是因为水浒好汉是GAY,而是他们的情慾,被迫阉割!如果他们是同性恋,那根本也没有阉割的问题,问题在这个地方,本质就「严禁情慾」啊!管你同性还是异性?比方说军营排斥异性恋,但军营其实更排斥同性恋。至于军营之所以排斥女性,除了官僚上的不思进取,真正的原因,在避免麻烦;本来人跟人之间,就一定会有问题;但男性团体中加入女性,问题就会爆炸性的发展,光是我的美女辅导长一搬离寝室,马上有弟兄跳上她的床翻滚,与其剪不断理还乱,最简单的处理法,不就是「通通不准有」?所以禁慾的血腥,可不只是水浒传!各位看看李陵血腥的那一仗,我们在想想水浒的禁慾是否合理,根据《汉书.李广苏建列传》所说:当李陵发现士气低落,便怀疑军中有人私藏女眷,然后,发生了什麽事?
李陵为了提升士气杀女人,目的在重整军纪,这远比梁山泊不人道吧?所以梁山泊禁慾,武松杀嫂、宋江杀惜、林冲死老婆、朱仝被灭门的剧情,哪裡奇怪?这就是用女性当祭品,神圣化禁慾的理念,说到底还是为了「管理方便」啊!用同性恋解释,反而更说不通!因为就算同性恋也没必要杀老婆或杀全家啊!
以梁山泊的本质来说,不只防堵「异性恋」,就算同性恋,必然也在防堵之列。连美军都拖了几十年久才正视同性恋问题,梁山泊要真是同性恋团体,那就比美军还开明了!
说到女人破坏团结,可别以为只有中国小说才这样,西方小说也是一样,因为所有被塑造城英雄的人物都必须无敌,既然无敌,毁灭无敌的方式,大概就剩下两种:第一种是被同志出卖,第二种,是被女人出卖;小人与女人,就是这是「消灭英雄二大定律」。比方说,特洛伊怎麽灭的?罗宾汉怎麽死的?老梅那一部「英雄本色」的结局如何?都是英雄悲剧的固定戏路。
连战,士卒中矢伤,三创者载辇,两创者将车,一创者持兵战。陵曰:「吾士气少衰而鼓不起者,何也?军中岂有女子乎?」始军出时,关东群盗妻子徙边者随军为卒妻妇,大匿车中。陵搜得,皆剑斩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