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甘王朝时期的佛教

  (公元1044~1287年)

  第一节 佛教改革与上座部兴盛

  缅甸有正确的信史,是自公元1044年,阿奴律陀(公元1044~1077)建立蒲甘王朝以后。在此以前,缅甸缺乏完整的历史资料,有记载的也是暖味不明,难作信史。佛教也如此,自蒲甘王朝以后,才有较可靠的记载。
  蒲甘王朝的建立,并不自阿奴律陀王开始。缅人说是建立于公元前四世纪,也有人说是从公元二、三世纪骠国开始。考古学者依出土文物推测,认为蒲甘建国大约在公元849年,是一个很弱小的王国,当时的王名频耶(Pyinbya)。后来经常发生篡位之事,到公元964年,王族中出了一人叫混修恭骠(KunhsawKyaughpyu)夺得王位(公元964~986),杀死同族兄弟修罗汉(NgaunguSawrahan)王。历史记载混修恭骠,就是阿奴律陀的父亲。修罗汉有子二人,长子弃须(Kyiso),次子须迦帝(Sokka-te),又起来夺得王位,强迫混修恭骠于一佛寺中出家为僧。1044年,常随父亲隐藏居寺的阿奴律陀,决计要恢复恢复父亲的王位,于是秘密联络召集部众,在波巴山举行会议,作好准备,然后向须迦帝(其兄弃须王先死)宣战,战胜杀死义兄。阿奴律陀请父复位,但父王自觉年老,无力处理国政,遂令阿奴律陀登位。阿奴律陀登位后,先后征服群雄,结束了割据局面,缅甸逐步走向统一,开创历史新的一面。他的父亲混修恭骠,最后四年仍在佛寺中过隐居的生活,奉侍非常丰足(1.D.E.Hall:
A History of
South-Sast,Asia,第135-137页。2.五十岚智昭译《缅甸史》,第23页。3.冯汝陵:《缅甸史话》,第20-23页。)。
  阿奴律陀王统一国家后,因青年时随父隐居佛寺的熏陶,及当时蒲甘有很多佛教宗派存在,他深恶阿利僧非法势力的盛行,所以除治理国政外,又注意佛教的改革。
  阿奴律陀王热忱拥护佛教改革,还受到一位住在直通的得楞族高僧阿罗汉(Arhan)的影响。阿罗汉另一巴利法名叫“法见”(Dhammadassi梵文Dharma-darsi)。(1.般若萨弥著:《教史》第6章。2.2500
Yaer of
Buddhism,第88页。印度政府编印。)缅文《琉璃宫史》及般若萨弥《教史》第六章记载,阿罗汉长老精通三藏,住在直通。为了到不同宗派的地区去弘法,他就先一蒲问答,由于长老对佛理理解的精湛,甚得国王的尊信,得到热忱护持。不久,明令颁布佛教为国教,尊阿罗汉为国师。长老初至蒲甘时,未携带三藏经典,内怕遗失及有关禁例。佛教定为国教后,为了佛法普遍弘扬民间,就需要巴利三藏的应用。于是阿罗汉向国王建议,请求遣使前往直通(亦名沙塘Saterm,巴利名善法城Sudhammapuri),求见直通国王摩奴诃(Manuha),要求赐赠“三藏”及“佛舍利”。当时直通国王不愿赐赠,并且凌辱来使。阿奴律陀王知道后非常需求怒,就派军去征伐直通,经过三个月猛烈的战争,结果直通被攻破。攻略完毕,在直通三多处收集三藏、各种注释及文物,用战胜来得来的象群三十二头,负载至蒲甘。又迎请直通戒律庄严的上座部僧人五百名,及召集直通的艺术家、工艺人等三万名,随同受俘的摩怒诃王,一同归返蒲甘,这是公元1057年缅甸史及佛教史上的大事。(1.《教史》第6章;达磨悉提巴利《庄严结界》。2.立花俊道:《南方圈的宗教》,第102-103。3.Brian
Harrison:South-East Asia A Short History,p.37.4.2500 Years of
Buddhism,第88页。)
  原先在蒲甘的各派僧团,因戒律不严,尤其是阿利僧的非法行为,国王于是命令还俗为民,或者改信归属阿罗汉长老领导的上座部佛教。有些人不遵从的,就被阿奴律陀王放逐。这一佛教改革,结果使缅甸的佛教,有了清新和希望的远景。不久,上座部佛教兴盛发达,普及全国。而原先的各派,包括蒲甘原有的上座部、大乘佛教、密教,以及婆罗门教,渐被淘汰消失。(1.《南方圈的宗教》,102-103页。2.《教史》第6章。)
  征服直通后,阿奴律陀王又与斯里兰卡通好,依阿罗汉的建议,派遣僧团往斯里兰卡,迎请斯国佛教巴利三藏,与直通得来的巴利三藏,作详细对照审订,结果证明两种经文内容完全一致。他又命令比照二种本子,重新抄一部。为了珍藏各种经典文献,兴建了庄严宏伟的“三藏经楼”(Tripitaka
Library)供养佛教。
  王又令在各地兴建许多佛塔、佛寺,塑造佛像。蒲甘著名的瑞海宫佛塔(Shwexigon
Pagoda),在公元1059年动工,至他去世时尚未完成,再由他的儿子继续兴建。塔作金钟形,缅史记载,塔内珍藏佛的前额骨和佛齿圣物。(1.五十岚智昭译《缅甸史》,第35。2.冯汝陵:《缅甸史话》,第32页。)
  未久,王又征服了西部若开族(Akyab)的阿拉干王国,北方战和南诏,便缅甸从一向分裂而归统一。当时他的领域,北起八莫,南滨大海,东部统领族诸部,西临北阿拉干,为蒲甘王朝奠下243年(1044~1287)的基业。(蒲甘王朝,俗称“建寺王朝”,因为此朝历代君王护持佛教,建造很多塔寺。)阿奴律陀王在位时,又开凿运河,振兴农业。对缅甸文化与佛教方面,更志了深远的影响。他以孟文及骠文为基础,创造缅文,现存最古的顷文碑铭,镌刻于公元1058年。他热忱拥护阿罗汉,改革佛教,使上座部佛教盛行全国,代替过去的各派佛教,以通俗的巴利文,代替古雅的梵语。
  公元八、九世纪以前,南传佛教是以斯里兰卡为中心,而后斯里兰卡因常受到来自印度注辇(亦称朱罗)人的侵袭,国内佛教徒,也受到印度教残酷的迫害。国王毗舍耶婆诃一世,于公元1071年,才将注辇人击退。因国家主经战乱及外患,佛教衰微,僧人极少,经典文物散失,所以遣使至缅甸,要求阿奴律陀王赐给三联单藏,并派僧团往斯里兰卡传承戒法。(1.参看本书(锡兰佛教史)第5章。2.五十岚智昭译《缅甸史》,第34页。)蒲甘王朝此后经过二在多年,也为“三大民族英雄”(缅甸三大民族英雄:一、阿奴律陀,二、莽应龙;三、是阿瑙帕雅。)中的首位;他对佛教的护法,被誉为“缅甸的阿育王”。
  阿奴律陀在位三十四年,去世后由太子修罗(Sawlu)继位,可是他是个庸碌无能之君,公元1084年,庇古叛变,不久修罗战败被俘,失位遭杀。幸阿奴律陀,另有一位英明勇战的王子康瑟达(kyanzittha亦译江喜陀),父王在世时,已是杰出的名将,助父子开创基业。这时,全国各地都在叛乱,他重新起来,非常艰苦的与敌人交战,终能战胜,而登大位(公元1084~1112),复归全国统一,中兴了蒲甘王朝。
  康瑟达是英明之王,也是虔诚的佛教徒,如父王一亲友护持佛教。公元1090年,历史上著名的阿难陀塔寺举行落成之日,康瑟达王亲自主持,各地佛教徒涌集蒲甘,有远自印度的僧人,赶至参加,盛况空前,此寺是全缅的第一大寺,塔的外壁,有壁缅一千五百幅,取材于《本生经》等,每幅附有巴利文及孟文说明,塔内甬道设有八十座佛龛,供奉石刻佛像;西侧廊供奉一尊巨佛,在前面雕有国师阿罗及康瑟达王两个跪姿石像。塔寺占地十六英亩,塔高168尺,永久体持洁白的外观,据考是依据印度奥立沙的佛教石窟模型建造,建筑技师和雕刻艺工,可能是印度人。
  康瑟达在位时继续营建瑞海宫佛塔直至完成。亦有说,蒲甘佛教的改革,完全是他的主张和影响,并不是阿奴律陀。
  康瑟达王于公元1112年去世。临终前,曾立一块《弥塞提》(Myazedi)碑铭,一面用巴利文,其他各面则用骠文、缅文、孟文,内容相同,记述蒲甘历代君王名字,及在位年斯期。碑铭并记载康瑟达王治国20年后,得病驾崩。他生前命造金佛像,供子孙族人及一切人民敬拜,最后祈愿来世值遇弥勒菩萨。这块碑铭,在蒲甘城南荒烟蔓草中埋没很久,1911年才被历史家发现。它不仅对缅甸历史具有极大价值,而且在古代东南亚语言学研究上,提供了重要的资料,因为在这块碑铭未被发现前,学者对骠族人文字是无法解读的。这也可证明蒲甘朝初期,大乘佛教势力仍具有影响。(1.五十岚智昭译《缅甸史》,第45-46页。2.冯汝陵:《缅甸史话》,第41页。)
  约在公元1115年,国师阿罗汉圆寂,世寿八十一。缅甸佛教的改革,以及上座部佛教的复兴,是在他的努力推动之下迅速发展起来的。他圆寂后,由班达古(Panthagu)继任国师。
  康瑟达王去世后,由外孙职权隆悉都(Alaungsithu)继位。他生平旅游国内各地时,欢喜造塔建寺,蒲甘著名的“达彬瑜寺”(That-pinnyu)建于1144年,高201尺,塔为多层式,下部方形,上部圆高,塔壁上有巴利文长颂,塔为印度式,混合缅甸艺术,庄严宏伟,为各寺之冠。
  公元1167年,国师班达古,因为国内王室内争不安,放弃国师位而去斯里兰卡。(班达古放弃国师位而赴锡兰,是因为阿隆悉都有二子,长子明辛修,次子那罗都。长子有才能而性直,不得父王欢心;次子巧诈,觑觎兄长王位。阿隆悉都年才,结果废长子而立次子。当父王病危时,次子继位心切,便弑了父王。那罗都登上王位,因有弑父之事,兄长明辛修首先由藩地兴师问罪。那罗都就请求一于兄,希望兄长息兵。国师历知那罗都为人,想利用自己诱擒明辛修,所以严辞拒绝,说身为国师,不能作虚伪之事。但那罗都多次哀求表明是真心,绝不失信,班达古只好往见明辛修。明辛修见国王前来调停,信以为真,单身佩剑入宫赴宴。结果,当晚中毒身亡。国师因感心里不安,终弃国师位而赴斯里兰卡。那罗都潜位三年,被人刺死,死后四年,班古才因到缅甸。)这时,蒲甘国势已经下落,而斯里兰卡日渐强盛,南传佛教中心又由缅甸重移至斯里兰卡。班达古住斯国很久,待回国再任国师时,已经九十高龄,不久就圆寂了。

  第二节  缅甸上座部的分派

  缅甸与斯里兰卡的关系,自阿奴律陀王时本极友好。但到那罗波帝悉都(Narapatisithu)登位(公元1173)后,采取排斥斯国的政策,常借故监禁斯国在缅甸的商人,没收财物,甚至凌辱驻使。公元1180年,斯国决定誓师渡海,进攻缅甸沿海地区,焚烧村镇,屠杀缅民,或掠为奴隶。这时缅王才警觉事态严重,就派僧人至斯国道歉,通过佛教的关系,两国议和。
  班达古圆寂后,国师由孟族高僧郁多罗耆婆(Uttarajiva)继任。因为当时斯国又成为南传佛教中心,他非常钦佩斯国佛教的兴盛,就在1180年,带领僧众多人,由巴森(Bassein)港口乘船去斯国。
  他们一行抵斯里兰卡后,受到大寺的接待,巡礼全岛各处佛教胜迹,因而郁多罗耆婆被称誉为“赴斯国第一求法僧”。他在斯国住了一段时间后,便返回缅甸,只留下当时带去的孟族沙弥车波多(Chapata)。车波多在大寺比丘戒后,(郁多罗耆婆被誉为“赴斯国第一求法僧”,车波多为“赴斯国第二法僧”。按《庄严结界》,车波多满二十岁在斯国大寺受比丘戒,斯国僧与缅甸僧(郁多罗耆婆长老等),和合共同参加羯摩。)留学十年,公元1190年才返回缅甸。
  车波多返国进,曾带了四位外国比丘:尸婆体(Savail)、多摩陵陀(Tamalinda)、阿难陀(Ananda)、罗睺罗(Rahura),(《庄严结界》记载四位外国比丘,习惯尸婆利为多摩梨帝(Tamalitthi,考在印度的Rupnarayana东岸,亦即我国高僧法显,于公元411年自印度往斯国时的“多摩梨帝”)人,多摩陵陀为安哥国王阇耶跋摩七世之子,阿难陀为山奇(在南印度)人,罗睺罗为锡兰人。)他们都是曾在大寺受比丘戒。
  车波多不仅知识文博,而且性格屈强,善长辩论,又与斯里兰卡佛教关系密切,所以当他带着外国比丘归国后,就宣布依斯国大寺的制度传授比丘戒,认人这才是最合法的,直接从佛世进传承下来,中间示曾间断过。不久,他们在蒲甘北部的让乌(Chaugu),建立了一座斯里兰卡塔寺,就称车波多塔寺。他们完全依大寺戒法,为人传授比丘戒,不愿遵守缅甸原有僧团的规律,这就成了斯里兰卡佛教僧团在缅甸最初的发轫。
  缅甸佛教僧团内部,因此发生了很大争论。原来孟族的上座部僧团,看到车波多领导的僧团,更受到国王的护持,迅速发展,为了保卫自己僧团的地位,便极力证明奴律陀王护法阿罗汉传承下来的上座部佛教,来源自阿育王时派遣的僧团,即必须那和郁多罗二位长老传承下来,与传布佛教至斯里兰卡的摩哂陀长老传承下来的戒律是完全一样的。
  这一争论,发展至公元1192年,缅甸佛教僧团就形成两派:一为缅甸原有的僧团,称“缅面宗”(Marammanikaya);一为车波多引进的僧团,称“僧伽罗宗”(Sanhalanikaya)。
  据《教史》第六章中记载,车波多与四位外国比丘,不愿与缅甸原有的僧团和合在一起羯磨。由于很得那罗波帝悉都国王的信崇,国王协助他们在伊洛瓦江编成木筏,在上面结界(设戒坛)为人传授比丘戒法。
  随后,国王恭请车波多及四位外国比丘应供。盛会中有戏剧演唱,其中罗睺罗比丘,因见到一个美艳的舞女,生起爱欲,如像溺泥不能自拔,急欲舍戒返俗;与他共事的四位上座(《庄严结界》记国王邀请五位比丘供养,以车波多为首;但般若萨弥的《教史》只记国王邀请四位外国比丘应供,未提及车波多。)以种种言语劝止,仍然无效,只得助他离开蒲甘,回到摩罗奴岛(Mallaru,亦为Malaya)。罗睺罗到达摩罗奴后,先宣扬佛法,得到摩罗奴王(据一些学者意见,此摩罗奴Mallaru或马来Malaya,是指古时泰国南部克拉地峡上的六坤,在公元七十世纪时,亦为南海重要海港。泰国佛教史上,也有人记罗亩罗至六坤传教。)及人民的信仰,获国王供养摩尼宝珠等,而积至一钵,才舍戒返俗。
  不久,车波多圆寂了。 这时从斯里兰卡来的,只剩下婆利、多摩陵陀、阿难陀三人,继续在蒲甘弘扬佛法。
  有一天,国王供养他们三位各一只象,他们接受后,尸婆利及多摩陵陀就叫人牵去释放于森林中,而阿难陀却唤人用船载送给族人。这样,尸婆利及多摩陵陀二人就劝告阿难陀说:“我们已把象放去森林,让它们自由生活;但你的做法不如律。”阿难陀却反问:“帮助族人是不应该的吗?佛陀不是曾经说过帮助族人繁盛?”二人说:“如果你不听我们的劝告,那也无妨,但我们不愿与你再和合共住。”自此“僧伽罗宗”中,又分裂为两派。
  后来,多摩陵陀为了训练出家弟子,研讨三藏经论,到各地宣扬佛法,发展佛教,就向国王及在家信众,劝说多以四事供养出家人,鼓励他们研讨三藏经论。如僧人不努力研读经论,佛法就会衰弱。他赞扬自己的弟子们有智能,通达多种经论,因此,获得了更多的供养。尸婆利知道后,认为这样做,是贪求闻利养,为佛陀所禁止的。多摩陵陀就争辩说:“佛院所禁止的是为自己,可是我不为自己,是为他人,我鼓励弟子研读经论及宣扬佛法,是为了佛教的繁盛。”而尸婆利则认为以语言劝说得秋利养,是出人不应该有的行为。因此二人不能合作。
  这时缅甸佛教已形成四个僧团,即原来阿罗汉传下来的缅甸宗派,及斯里兰卡分出的三个宗派(尸婆利、多摩陵陀、阿难陀三支)。他们都变为自己是正宗,他人为异派。不过,僧团虽然分裂为四派,却各自弘扬佛法,所以佛教还是很兴盛。
  那罗婆帝悉都在位三十七年,护持佛教,建有不少塔寺,其中著名的,是蒲甘的伽陀波陵塔寺(Gawdaw-Palin)及修罗摩尼塔寺(Sulamani)。前者范围宽大,正中高塔突起,四周有多座小塔供护,为印度式建筑。他在位时未完成,后由他的儿子继续建造。
  那罗波帝悉都有五子,由最幼的狄罗明洛(Htilominlo,原名Nantaungmya,公元1210~1234)继位。他知道四位兄长心有不甘,所以就组成一个枢密院,把军政权都交由四位兄长一同处理,自己则常与僧团接触,协助推行佛法。他在位二十四年,国家倒也平安。狄罗明洛王,除继续兴建伽陀婆陵塔完工外,又建有狄罗明洛寺,是蒲甘最后的大寺之一。
  公元1227年,尸婆利长老圆寂;1233年,多摩陵陀长老也圆寂。
  狄罗明洛王死后,由子加沙华(Kyasawa,公元1234~1250)继痊。此王虔信佛法,九次遍读一切经,忆念受持,并为宫中女眷们抄写佛经,将政权交太子乌沙那(Uzana)。父王死后,乌沙那即位(公元1250~1254),他喜爱嗜酒和狩猎,在一次猎象中被象践死,王位就落到他的幼子那罗梯诃波帝(Narathihapate1254~1287)手里。
  那罗梯诃波帝是蒲甘王朝最后的末代君王。蒲甘王朝经过二百多年,自开始的隆盛,中期维持小康平安局面,后期已趋衰弱,到那罗梯诃波帝最后灭亡。原因是由于王室的猜忌,国内的叛乱,也由于外交措施失当。中国元军南下攻缅,蒲甘王朝终遭倾覆。
  那罗梯诃波帝在位时,欲建一“明伽罗塞提”(Mingalazedi)大塔,已施工六年,建好塔基,后因国家不安,国师(不知名)进谏,遂停止工事。公元1283年,那罗梯诃波帝王为御防元军,下令拆毁几百座佛塔,取其砖石在蒲甘王城建筑牢固的防御工事。公元1285年,国王遣使至元朝云南请和,达成和议。据历史记载遣使议和中就有一位缅甸税布(Shwebo)的高僧。但是,终因这位末代君王,狂妄自大,在内乱外敌下,最后死在怀恨他的幼子悌诃都(Thihathu)手里,统治缅甸达243年的满甘王朝遂告灭亡。
  蒲甘王朝接受和发扬上座部佛教,影响此后近千年的佛教信仰。蒲甘王朝二百多年中,历代国王对佛教积极的护持,据碑铭资料的统计,献给佛寺土地约164,390英亩,劳动力21,983人,银相世纪末,满甘城就有4,108僧人。(贺圣达著:《东南亚文化发展史》,云南人民出版社,1996年出版。)

  第三节  蒲甘王朝时期的佛教文化

  蒲甘王朝时期的佛教文化,分下列三项说明:

  一、巴利圣典的校订及著作

  阿奴律陀王统一全国(阿拉干除外)初期,征服孟族直通,是缅甸史上的重大事件。从孟族获得巴利三藏及注释书,礼请上座部五百僧人至蒲甘,努力改革与净化佛教,至此获得飞跃的进步,使缅甸成为以后约近两百年上座部佛教的中心。
  般若萨弥《教史》记载,当直通有两处保存完备的巴利三藏,后遣使至锡兰请到一部,与直通得来的作详细校订,又重新抄写了一部。由于提倡巴利文的教学和研究,即有不少有价值的巴利文著作出现。
  公元1154年,最胜种(Aggavamsa)着成《声则论》(Ssddaniti),因独创文法体系风格,不同于以前斯里兰卡及印度巴利文法家,历此获得极高评价。连斯国僧人读后,亦赞叹有极高水平,甚至其中有些诊断,他们也不能完全了解,成为研讨巴利三藏的文法课本。(1.般若萨弥:《教史》第6章。2.泰文《巴利文献》。3.山本达郎编:《东南亚细亚的宗教与政治》,第143页。)
  那罗波帝悉都王(公元1173~1210)时,由于车波多留学斯里兰卡归国,传进斯国僧团,巴利文教学更受重视。车波多曾着《经义释》、职权毗达磨的《简释》、《行者明灯》;律部注释有《律兴起解释》、《戒本明解》、《戒坛庄严》;论部有《发趣论注》、《法集论的研究》。(般若萨弥《教史》第6章。)
  公元1125年,大净觉(Mahavimalabuddhi)着《提示》,亦译为《导引》,是解释巴利《迦旃延文未能》的,也有说是斯国一位同名比丘着的。小净觉(Culavimalabuddhi)著《古疏说》,妙法智(Ssddhammanana)著《广文义明偈》,毗波罗(Vepulla)著《语义光明》。一位曾出家的大臣,为古疏《提示》作批注。法军(Dhammasenapati)著《论作者》(Karika),法见沙弥(Dhammadassi)著《语声论》(Vacavacaka),妙法祥(Saddhamma
siri)著《声义分别》(Saddatthabheda cinta)。(同上。)

  二、佛教教育

  关于早期缅甸比丘、沙弥的教育,佛教史上记载不多,但从前面所记的佛教改革,僧团净化,派遣车波多至斯里兰卡留学及僧人往访,重视提倡巴利三藏的研究,巴利文献的著作,以及从下面重视在家佛教徒对佛学的研究和理解,当可推知出家人在僧团中,一定是过着戒定慧三学如法如律的生活,重视经论的教学与研究。
  《教史》记载当时蒲甘有知识的人,都普遍研究巴利语佛法。如加沙华王精谙巴利,遍读三藏及注释书,论辩无碍。他每天教学比丘经论,并令太子乌沙那着《声明点滴》(Saddabindu)及《胜义点滴》(Paramatthabindu),此二书是研读巴利圣典的工具书。就是当时蒲甘的女子,也风行研究巴利语佛法,他们义理研讨时,都能相互对答如流懂得文法的组织和结构。(般若萨弥:《教史》第6章。)

  三、佛教艺术

  蒲甘王朝时期的佛教艺术,主要是表现在塔寺建筑及塑造佛像方面。根据推定,公元十三世纪,单以蒲甘王城为中心,大概建筑了大小塔寺九百多座,这还不包括很小的在内。其中具有代表性的,在前文中已介绍过,最庄严雄伟的,首推康瑟达王建的阿难陀塔寺。大多数的塔寺建筑,仿效印度式及融和缅甸本土的艺术。关于塑造佛像,缅人很久以来,就认为是求福积德之事,而且营造塔寺之后,必须要塑雕佛像供奉。蒲甘王朝流传下来的佛象亦不少。其中最著名的,是孟族王摩奴诃于直通灭亡后,公元1057年,在蒲甘兴建的一座大塔寺,即以摩奴诃塔寺得名。塔中塑造了一尊大佛坐像,高达48英尺。在座像背后,造一尊大卧佛。据记载是摩奴诃王于其亡国后,被俘至蒲甘软禁中,出卖所带珠宝等,各银五担而营选的。(1.2般若萨弥:《教史》第6章。2.《东南亚细亚的宗教与政治》,第143页。)
  今天在缅甸的蒲甘,还看到很多古代留存下来的塔寺,尤其是著名的,都经历代保管和整修,到现在很很完整,为佛教徒前往礼拜。在这许多塔寺中,可以看到古代蒲甘王朝时期精美的艺术,如雕刻、绘画、铜雕、塑像、石刻、金漆器等。壁画除了描写佛陀本生,更有描写缅甸英雄人物的事迹,以及当时人民生活的情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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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问鹿希关于缅甸上座部的事情,没有回答。昨天在家休息,把净
海法师着的《南传佛教史》缅甸章节查询了一下,关于蒲甘王朝,阿
奴律陀王,阿罗汉长老,这也是一次佛教史上的原始复兴。班达古国
师,南传(上座部)的重心从锡兰到缅甸,又转移回去了。

好在网上有(缅甸佛教史):

http://www.ebud.net/book/readari.asp?no=47593
咖啡里关于蒲甘的线还有三条:

慢船下蒲甘(fuge)
http://www.mayacafe.com/forum/topic1sp.php3?tkey=1129684348
饶宗颐:一个文化奇迹(吴真)
http://www.mayacafe.com/forum/topic1sp.php3?tkey=1140644612
想念缅甸(鹿希)
http://www.mayacafe.com/forum/topic1sp.php3?tkey=12103863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