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二上午到一间给伤残者服务的艺术中心做义工。

因为对音乐治疗有兴趣,学校的教授介绍我到一间非赢利组织做义工,观摩音乐治疗师的工作。先要到总部参加一个 orientation。原来是一间给弱智人开办的艺术学校,鼓励他们通过美术和音乐而得到心智上的进步。负责人给我讲解了学校的宗旨,又在一大堆政府表格上签了名,最后还要到警察局按手印。前后一个半月,才一切就绪,可以开始。

因为签了好几份“机密”的文件,不便写出学校名字地址,以及“学生”的姓名,这里就不详细写了。希望我写的这些不违反 confidentiality。

我观摩的是学校的一间分校,在条小街上。一座二层的楼,象个小工厂,楼外面连牌子都没有。推门进去,负责人S君迎面而来,示意我坐到一间教室观摩音乐课。

一个小房间里围坐了七个弱智者(智障者),三个在轮椅上,四个在椅子上,另有两个年轻美貌的女音乐老师。老师向我打了招呼,让我坐下。课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了。背景播放着猫王时代的音乐,节奏感很强。两个老师轮流坐到每个学生前,鼓励学生挥动手中的打击乐器。这些学生根本没有什么反应。门口的学生是个二三十岁的黑人女子,模样挺正常,坐在那里口中发出嗑嗑的声音,眼睛望着天花板,双手不停地搅着衣角。后来才知道她双目失明。旁边的是三四十岁的白人女子,盘腿坐在椅子上,一只手缩在袖口里,挡在眼前,样子很胆怯,还不停地把头往身后墙上撞。墙上给她垫着厚厚的垫子,不然她会撞得头破血流的。再旁边的坐轮椅的女人,头很大,痴呆状,傻笑着,低着头。老师不断招呼她抬起头来。再过来的又是绑在轮椅上的男人,据说已经在学校二十多年了,面无血色,也是半痴呆状,一只眼睛是盲的。我都不敢多看他。他经常会神经质叫着,挥舞拳头。后来才知道他 两眼都看不到。然后是坐轮椅上的拉丁族女子,样貌还算正常,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,不停的向老师吐吐沫,如果离她近了,她还会掐人。我旁边坐的是个小个子的女子,梳了长长的小辫子,总是用手打自己的脸颊,脸上有一大片永久的伤疤。她坐不住,喜欢站到我面前,望着我身后,面无表情,握住我的手鼓掌。老师一不看住她,她就往教室外面跑。这班的人没有一个会讲话,只能叫几声,象小孩一样。还好,他们多数能听懂自己的名字。如果哪个能对老师说话有反应,老师就给予无限鼓励。这两个年轻美貌老师真的好勇敢,她们不仅不怕流口水,吐吐沫,还会经常摸摸学生的手臂,拍拍肩膀,捏捏膝盖,有时给他们来个大拥抱。

课堂的另一个项目是播放波浪的声音,关暗教室的灯,让每个学生轮流触摸 rain stick,达到放松安静的效果。不过这组学生闹的闹,静的静,没一个听话的。最后的项目是老师弹吉他,看着每个学生,唱再见的歌。老师对学生关怀备至,学生对老师多数不理不睬。半小时后,音乐课结束,我们把学生带到一个大教室午餐。

大教室里坐了二十多个学生,更是形形色色。负责人把我介绍给其他三四个工作人员。她们都是外裔女子,在给学生们分配午餐,帮不能自主的学生喂食。没有人告诉我该做什么,我有些手足无措。这时,一个华人女职员招手让我坐在她身旁,高兴的跟我聊天。

(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