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暴时的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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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故事永远令人着迷,如果再把这个故事放在一个反叛的年代里呢?这就是年初在威尼斯、柏林等电影节上备受争议的电影《梦想家》所要讲述的。
1968年,美国男孩马修来到巴黎,学习法语之余,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埃菲尔铁塔脚下的电影资料馆。那时,正值法国电影的黄金年代,电影院里放映的是被后人津津乐道的“新浪潮”电影,电影资料馆里有让人痴迷的好莱坞经典老片,在美国都不容易看到。这里先交待一下法国电影资料馆的背景,由电影导演亨利·朗格卢瓦于三十年代创立,纳粹占领时期,保藏下大量的老电影拷贝,在战后定期举办放映活动,许多法国“新浪潮”导演就是在这里完成了自我教育。这年2月,法国文化部解除了朗格卢瓦的馆长职务,这一举动激怒了文艺界人士,而他们的游行抗议预热了五月风暴。
电影资料馆关门了,马修在一次抗议活动中认识了经常出没于此的一对孪生兄妹,特奥和伊莎贝尔。对电影的热爱,加上美貌的人之间的一种惺惺相惜,兄妹俩将马修收编,趁父母外出度假,邀请他搬来与他们同住。在这间位于拉丁区的老式公寓里,三个不到20岁的孩子讨论音乐和政治,更多的时候是电影,他们玩着青春的游戏,沉湎于三人世界里,而窗外,红五月的风潮正滚滚而过。
1968年,贝尔托鲁奇27岁,正在罗马拍摄电影,和他一样年轻的男主演每个周末跑到巴黎去,带回来学运的最新消息和有意思的标语,比如“禁止当被禁止” 或者“面对现实,要求不可能实现”。此后的20年,他导演了一些伟大的电影,像《巴黎最后的探戈》或者《末代皇帝》,还有一部不太为人所知的《1900》,讲两男一女在革命时期的爱情故事,这样的主题在他看来永无休止,盘桓在他心底的还有那个火红的年代,于是有了这部根据吉尔伯特·阿戴尔的自传体小说改编的,从内部窥视1968年法国“红五月”的电影。
“不像六七十年代,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有些‘政治疲劳’,不相信任何理想,天性也不再乐观。”,贝尔托鲁奇在影片上映后感叹道。哥哥特奥是一个激进的左派学生,像大卫雕像一样迷人,也像大理石一样顽固,经常把政治挂在嘴边:“毛泽东是一个伟大的电影导演,指挥数百万人拍电影,红卫兵手里拿着红宝书向未来前进,用的是文化,而不是暴力。”而马修有着超越年龄的哲理与冷静,他告诉特奥,小红本只是一本手册,那些红卫兵拿着同样的手册,唱同样的歌,喊同样的标语,不过是临时演员罢了。至于暴力不暴力,历史更比他们清楚。
贝尔托鲁奇在父荫下度过了一个无限延长的青春期,几年前父亲辞世,他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体味中年,突然就老了。《偷香》之后不过寥寥数年,我们看到了一个老头儿不加遏制的怀旧。老电影片断(精彩的是三个年轻人的重新演绎)和六十年代的音乐充斥在不到两个小时的影片里,还有用心良苦的细节——影片开头那个散发传单的老人是主演《四百击》的那个男孩,特奥的房间墙上贴着的戈达尔《中国姑娘》的海报,吊书袋般的台词,要是你恰巧也喜欢这些,这部电影的每一分钟都会给你带来快感,要是不喜欢,姑且把它当作色情片来欣赏吧。
贝尔托鲁奇导演的电影在“性”方面一向惊世骇俗,虽然八十年代以后,他很难超越以前的成就。《梦想家》在美国上映时,成为近年来少有的NC-17级(17 岁以下严禁观看)电影。三个孩子经常玩的猜片名游戏是智力型的“诚实与大胆”,或者以性为赌注,或者挤在一个浴缸里探讨越战问题,孪生兄妹经常裸体相对,以至有的影评说这部电影是关于乱伦的,导演气不打一处来:“哪儿乱伦了?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前的9个月都是这样度过的呀。”孪生兄妹手臂上相同形状的伤疤揭示他们出生时曾经有一部分连体,哥哥说,他们就是一个人的两个部分。没有人能真正融入他们中间。
马修第一次和兄妹俩吃晚饭,手中不停地玩着一个打火机。他发现,打火机的长度横竖都能和公寓里别的物体发生联系……就像这生活,其实爱情、政治、性、家庭矛盾等,都彼此关联。1968年里的变化不只是革命,而革命留在一个年轻人心里的痕迹并不比生活留下的更深刻。多年以后,阿戴尔在他那部名为《神圣的纯真者》(The HolyInnocents)的小说中,回忆青年时代,高于一切的是他与伊莎贝尔的爱情,革命来得比特奥对他的同性情感还要飘渺。而我们就像偷窥者,看着这间充满爱的房间,看着梦想漂浮在街上,无能为力。
- Re: 三人行,必有爱 苌苌/文posted on 05/20/2004
这个电影(The Dreamer ?) 一两个月前曾想去看.
玛雅好。 - Re: 三人行,必有爱 苌苌/文posted on 06/06/2004
去年秋天在意大利糊里糊涂到电影院看的这个电影 The Dreamers ,都是意大利文,没看懂,只知道是讲三个喜欢电影的小年轻,背景是法国的革命。后来回来查故事情节才知道那两个人是双胞胎。真是糊涂了。女孩子好漂亮。
- Re: 三人行,必有爱 苌苌/文posted on 09/13/2004
just watched this movie, great!
毛时代的狂热,不仅在中国,而且在巴黎。
反思那个时代的集体癔症。记得老师讲的,世界上所有的快乐和痛苦我们都要承担,谁也逃不掉。
三个年轻人,游离在革命队伍之外,纵情地挥霍青春,享受性爱,而后又为革命扔出了一枚自制的炸弹,故事到此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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